行员必须全神贯注,后面的五人也自觉地不发出一丝声音,以免对他们造成噪音干扰。所幸,最终平安无事,直升机稳稳地升上了半空,开始平飞。
机枪手瞄准了远处的山头“哒”、“哒哒”地开始测试机关枪的工作状态,一切正常后,漫长的等待就开始了。
“老魏,你说干完机场这票后,那贾老头应该消停了吧?”
魏溢林一个劲地摇头:“然后他就会让我们去找燃油,现在四月了,仁安的燃料,用得差不多了。”
“我们给他上哪找去?”
“梁河这么多油站,逐个逐个抽呗。”
秦天武差点没有吐血:“这得抽到什么时候?”
“这是唯一的办法。”魏溢林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在军方的运输机能在沥江降落之前。”
这长岭国际机场的跑道,足有三千两百米长,即使是赤县最大的“星河”运输机,也能顺利起降,但问题是,所有的运输机联队,都掌握在参谋本部手里,而贾忠全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广。没关系,就只能排序,但这排序,又不知,得排到猴年马月——毕竟,这分散在十四个道中的安全区,少说也有几千,而运输机的总数,才刚到它们的零头,可供调动的物资数量,就更少了。至于说那虚无缥缈的国际人道主义援助,可以肯定地说,连画饼充饥都比它现实。
“我倒希望他们能早点来。”自大起飞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飞行员忽然道,“这飞机的零部件,快用完了,要是没有补充,不用两月,每次飞行前,要做的就是祈祷,而不是检查机况。”
“这么快就没零件了?”
“三天飞一次长途,你是不知道,这直升机有多娇贵。”飞行员哈哈大笑道,“它就是个阿姨,你得不断地给它补妆,它才能保持青春靓丽。你一停下来呢,不用多久,它就成老太婆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是魔鬼吗?”
“所以说,现在的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说白了就是玩命砸钱,谁砸得钱多,谁就赢。”飞行员似乎早就在心中算好了一笔账,“这一次小修小补,少说也得万把块,要是来个中修,哈哈,抵得上十年的薪金,要是大修嘛……花的钱,可以买辆超跑了。”
这笔账,似乎真的将魏溢林等人给吓住了,乔武更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十年薪金啊?”
“也就一个厨房加一个卧室的钱。”
“你家哪儿的啊?楼价这么高?”说话的是谢灵光。
“也就小三线,庞阳听过没有?”
“营赣庞阳?”
“对,就是那个地。”
飞行员说着,又开始了自嘲:“还好我没钱买房子,不然,没住几天,就让疯人给占了。”
有的人被他逗笑了,有的人,却低下了头。
轰鸣又突突突地响了一个半小时,飞行员打开了机身正下方的大功率探照灯,霎时间,那下放的建筑物,便被一个巨大的光圈所笼罩,这是一栋颇具古韵的现代建筑,两层高,但占地面积却非常大,那一层、二层的窗户玻璃,每一面都像一张床那般大小。
在灯光之中,这些窗户也不时地变换着色彩,时而透明,时而变成红色,时而又变成了白色,偶尔还能映照出一张狰狞而扭曲的脸庞。
“看看看,它们是有多欢迎我们啊。”
“油库在哪?”
“机场西北角!”
副飞行员看了眼仪表盘上的罗盘,然后指着飞行员的左后方道:“那边。”
“坐稳了。”飞行员说着,手臂微微向左一拉,直升机便往左侧一倾,航向也随之改变,而那些堆在机舱中的杂物,也纷纷往左侧倾斜而去,要不是它们都被绳子所束缚,这的倾斜角度,足够它们滑出机舱了。
探照灯往那边一照,果然西边方那群山之前,耸立着几只巨大的罐体,这应该是就是储油罐,而这些罐体前不远处,整齐地停放着一辆辆十吨油罐车。飞行员轻轻地将控制杆往前一推,直升机的高度,便下降了许些,如此一来,大地在这些人眼中,就更加清晰了。
“有人会开油罐车吗?”
魏溢林一时间不明白飞行员这话的意思问了句:“怎么了?”
“总不会停在一堆油罐车旁加油吧?”
“那你想在哪里加?”
“起码得离它们两三百米,不然要是有辆炸了,这飞机就完了。”
“问题不大。”魏溢林说着对着谢灵光道,“老谢,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感染犬什么的,我可不想跟它们肉搏。”
“明白。”谢灵光摆出个“OK”的姿势,举起了双筒夜视望远镜,一点点地搜索着这附近,方圆五百米的每一寸地表,以防有漏网之鱼。而他旁边,那机枪手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以警惕那狡诈多变的感染者,忽地从阴影中冲出来。
“要是这候机楼里有一大群感染者怎么办?”那个男人忽地说道,“我记得上次来这里时,这两候机楼里全是人。”
副飞行员扭过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同时带着半指手套的右手微微指了指机舱外:“那就用那个?”
那个男人微微将头向外一伸,却吓了一跳,原来,这机舱右侧的外挂武器架上,竟然挂着一个火箭弹发射巢!而这种武器,通常一装就是装一对的,也就是说,直升机左侧,应该也挂着一个相同的火箭弹发射巢!而这种火箭弹发射巢里面,可以装六枚火箭弹,两个就是十二枚,要是将它们同时射向那油库,保准能将这长岭国际机场送上天!
“有情况!”谢灵光忽然示警,众人的心也随之往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