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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末日前夜 第十七章 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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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必利尔湖,深如贝加尔湖。主卧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张苍白的脸上,这脸上垂落着夹杂着些许污物的黑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钉在额头下,眼睛之下是深深地凹陷进去的鼻梁,那两只堆满血污的鼻孔就如两个小黑洞,拱卫着它们下方那个更为巨大的“黑洞”浓烈的血腥味袭面而来。

    “吼”这个感染者挣扎着,每叫一声,就吐出数团血沫子,它那灰黑色长满脓包且已轻度腐烂的手臂被几条细但结实的铁丝束缚在太师椅上,而太师椅下,竟然有几条手臂,一具躯壳,两颗头颅,其中一颗瞪着血红色的双眼,嘴角挂满血丝,另一具双目半闭,脸上溅满了鲜血。

    “吼”主卧中的那只感染者愈发兴奋,太师椅因它的剧烈动作而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它双腕上的伤口也被铁丝越割越深,红黑色的血液不停地往上涌。

    “怎么了?”一个如小山般壮实的黑影堵住了住宅的正门,那急切的声音令青年的冷汗都流了出来,而屋内那只感染者却因这声音而越发兴奋——三顿每餐啊!

    “你用活人喂养它?”柏韵莲冷冷地问被两人围在中间的青年。

    “不……那是虛陀力王的……的……她……她感染了……”青年人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前胡乱地比划着,他虽然杀死过很些感染者,或许包括活生生的人,但在自己的生死完全取决于对手的时候,他还是乱了阵脚。

    “你先出去吧,我来解释。”胡禄全不知何时出现在魏溢林身后,他身后是枪口微抬的秦天武。

    “是。”青年应了声,拱手一揖,口中念了句什么,随后才从门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吼”感染者愈发兴奋,双手都快被铁丝割断了,但自己的鲜血仿佛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脆弱的太师椅已经摇摇欲坠。

    柏韵莲猛地将枪口对准了感染者的头颅,片刻后,她似乎觉得手枪已经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于是将手枪插回腰间,换上了背后的那把冲锋枪。

    “别这样!别这样,求你,求你们。”没想到一直不卑不吭的胡禄全在看见这一幕之后,竟然瞳孔急剧放大,双手像他的“信徒”一样,合在胸前,“求你,不要。”

    “如果它挣脱了,我们都会死。”柏韵莲恐吓道,其实,在枪面前,那只感染者哪有挣脱的可能?

    “别惹它,让我关个门,关个门。”胡禄全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同意,便抬脚上前,柏韵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跟胡禄全保持一手臂的距离,很明显,她怕胡禄全突然抢枪。

    在胡禄全关上门前,魏溢林悄悄地瞄了眼主卧。

    “它是我老婆,跟我结婚二十年了。”胡禄全竖起两只手指,强调着时间,“陪我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这些话魏溢林并不想听,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胡禄全再怎么说,他也理解不了,不过他也没有打断对方。

    “那天,我开完会回家。她跟我说,被一个疯人咬了,手臂缺了一大块肉。那个血,‘哗哗’地流啊……”

    在胡禄全的讲述中,两人慢慢地对感染最终爆发的那晚,有所了解。胡禄全马上将妻子送往环州市中医院,但那里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急诊科中挤满了被咬伤的人,整条走廊充斥着血腥味,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蓝色制服上沾了不少血迹的保安不时地架走几个正在乱啃乱咬的疯人,一个个满身是血的人被推进急救室,又推了出来,慢慢地走廊中的疯人越来越多,打斗声、叫骂声、惨叫声也越发频繁,下半夜,警察来了,他们朝天开枪,但无济于事,其中还有两个被扑倒了。

    眼看着场面越发失控,胡禄全连忙将妻子抱上了汽车,他决定离开环州。但令他万万没有先到的是,等着上高速路的汽车已经排起了八九千米的长队,胡禄全正在想办法,忽地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疯人将脸贴在驾驶室的玻璃上,差点没吓得胡禄全心脏病发……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胡禄全带着妻子没命地逃离感染者的魔掌,并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地聚集起了一群幸存者,最多时有十个人,但在此过程中,妻子的举动越发不对劲,攻击欲也愈发明显,胡禄全无奈,只好将她锁在椅子上。也就是说,他妻子变异的最后部分,是在这张太师椅上完成的。

    当他说完时,面前的两人都作出了明显的反应,当然不是被他一流的表述能力所震撼。柏韵莲想的是,在胡禄全的叙述中,他的妻子自被咬到完全丧失理智足足经历了四天的时间!但昨天林秋雪从被咬到病发的过程却连六小时都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而魏溢林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胡禄全用感染者来喂养他的妻子,那他是用什么方法抓住它们,并送到他妻子嘴边的?

    “说说你抓住感染者的过程吧。”魏溢林决定,只追问对有意义的,同时他还对柏韵莲道,“韵莲,快去帮他的手下看看。”

    “不不不,他是我的教亲?,我没有手下。”

    “他在哪里?”

    “就在隔壁单元,刚刚是我疏忽了,实在抱歉,令你受到了惊吓。”

    “我会尽全力的。”

    “非常感谢。”胡禄全口里称谢,手上作揖。

    主卧中的感染者确实叫得没那么频繁了,看起来,视觉对它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其实疯人也没有那么恐怖,只是我们心里上先输了,而且也没有合适的武器。因此,我通常用计谋。,跟我的两个朋友一块。”胡禄全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一个人负责将一只感染者引上二楼的一间民宅中,此时另一个人躲在民宅的门后,等感染者从他面前经过时,他便朝感染者的后脑来上一铁锤,另一人则拿这跟带铁钉的棍子,如果感染者还能站起来,则给它来上一棍子。”

    “它就吃这个?其他什么的都不吃?”

    胡禄全点点头:“除了吃这个,就只喝一点水。”

    “你往后有些什么打算?”

    “你们不是在研究疫苗吗?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妻子能痊愈的。”

    “是,但我们不一定会成功,现在国步方蹇,能不能撑到那一刻,都是未知数。”

    对于魏溢林半真半假的话,胡禄全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怀疑,距环州彻底沦陷至今,已经一个月了,始终始终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也不见任何救援到来,这在他、在环州城中的千千万万幸存者看来,国家机器确实已经停止了运作。

    “我会一直等,直到疫苗出来。”胡禄全根本没听见魏溢林的话,只是重复着同样意思的话。

    “他们呢?”

    “和我一样,我和我的朋友会赡养他们,直到这世界恢复正常。”

    “这附近的商店,都被抢光了吧?”相比起其他,魏溢林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刚刚在那间便利店中,他们找到的热量,还不及他们消耗的。

    “是啊,我也在计划迁移了。”胡禄全耸耸肩,笑容颇显无奈。

    “想去哪?”

    “世界这么大,我能去哪?我,我的朋友们,还有那几位老人,都在环州活了几十年。见路就走呗。”

    窗外又起风了,秋风包裹着整座环州城,虽削去了许些血腥味,但却无法带来希望,或许这就是阳光不可或缺的原因吧。

    魏溢林等人没在住宅楼中作更多的停留,柏韵莲一完事,便提出离开,胡禄全也没有挽留,将众人送到大门口后便回去了。四人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心中似有万千思绪。

    “那人伤得如何?”

    “崴到了脚,喷了点云南白药。”

    “真是奇怪,他们竟然没要求跟我们一块走。”走在后面的钟文峰满脸疑惑,“很不合理。”

    魏溢林一听到钟文峰开口,一丝厌恶便从心中一闪而过。

    “队长,你觉得胡禄全关于他妻子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你学医的,你觉得地上那两具尸身有染病吗?”

    柏韵莲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涌现出主卧室的图像,然后慢慢地将两具尸身放大,随后又调出一幅正常人的图像,并将这两幅图像进行对比,片刻后,她忽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像是发现了些什么可怕的东西。柏韵莲面带惶恐地看了眼魏溢林,却发现后者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柏韵莲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就差头发没有竖起来了——从魏溢林的眼神中,她竟读出了确定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揭穿他?”

    “然后呢?怎么处理他?”看着一时语塞的柏韵莲,魏溢林深吸了口气,正色道:“上级规定,不能将任何人带出环州,以免病毒扩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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