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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该那么做?我和所有人都给三师姐陪葬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被大家这样憎恨了?”

    白雪惜忽然提剑自刎:“我就该也死在那里!”

    “雪惜!”

    叶清澄第一个反应过来,其他人也立刻去阻拦,楚千度倏地抬眸,两指捏诀,及时阻止了她自刎。

    尽管反应已经十分迅,但白雪惜自戕意决,剑刃还是割破了她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画面血腥而惨烈。

    众人并未亲眼看见仙瑶死的场景,却亲眼目睹了白雪惜差点死去的画面。

    他们多多少少从仙瑶的死里走脱出来,护住白雪惜的命息,悲叹着望向楚千度。

    叶清澄哽咽道:“师祖,逝者已矣,生者还要活下去……”

    楚千度紧紧攥着仙瑶的魂灯,俊秀的眉眼里两股情绪矛盾冲撞,难解难分。

    良久,他沙哑道:“本座不曾处置她,不是吗。”

    ??

    “须弥山。”青年朗润平和,韵律优美的声音说道,“此地名叫须弥山,处在魔界与修界的交界处,灵气稀薄,人迹罕至。”

    金仙瑶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双眼可以透过白布感觉到淡淡的光晕。

    她的口鼻未被蒙住,通过缝隙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这让她有一种温暖、存活的切实感受。

    她无意识地朝声源处偏头,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狼狈,她这辈子最不体面的样子全都被他看过了,也没什么可再顾忌的,只偶尔还是会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须弥山。”

    她已经可以说话,只是嗓子还没恢复,声音很难听,所以不太爱说。

    沈先生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不管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她恐怖的现状,在他那里都引不起半点风波。

    他待她很好,无关相貌,无关身份,无关情感。

    单纯只是救人一命,日行一善。

    “是,须弥山现在是冬天,万物凋零,没什么景色可看。等再过六日你拆了纱布,便会现此地处处枯黄破败,无趣得很。”

    仙瑶微微偏头,极慢地说:“我不会觉得无趣。还能活着,还能看到世间景色,我只会觉得庆幸。哪怕是枯败景色,我也会觉得很美。”

    稍稍一停,仙瑶似不经意道:“须弥山很偏僻,没什么灵气,修士鲜少来此,凡人也因地势险峻无法靠近。”

    “不知沈先生为何住在这里?”

    她以为他是住在这里的。

    也对,有房子,恰好遇见,很难想到他是突奇想来这里一趟。

    她不知他的来历和目的,也不会想到他在寻找什么。

    沈惊尘点到为止:“机缘巧合罢了,要不了多久我也该走了。”

    在这里待了许久,他一边帮仙瑶疗伤,一边寻找那日感受到的奇异气息。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再现任何端倪。

    那气息便如从未出现过一样,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沈惊尘调节好心态,准备等仙瑶拆了纱布可以自理之后就离开。

    仙瑶意识到对方话中的深层含义,垂在膝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手背破损皮肉拉扯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冷静了一下,轻声道:“地渊火是上古神火,炼化吸纳可收回己用,提升修为。”

    沈惊尘撩袍坐到不断落叶的树下,自芥子取出一架古琴,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和缓说道:“嗯。若运用得当,地渊火可助人直接飞升。世间知晓地渊火之人少之又少,皆为高修,你好奇我为何知晓,又是什么身份,竟可以帮你疗愈地渊火的伤势。”

    仙瑶脊背绷紧,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担心先生被我连累,或是……”

    她微微低下头,显出自卫的姿态来,紧绷说道:“或是以后知道了我是谁,会后悔救了我。”

    她早不是原来那个名扬天下的天才。

    如今的她声名狼藉,很快就会因为白雪惜的崛起更添污名。

    也许沈先生也会和别人一样被白雪惜俘获,从而厌恶后悔救过她。

    也许他会因为救过她被所谓的“主角团”针对伤害。

    仙瑶自认足够坚强,不会再因为被讨厌而难受伤心。

    可她莫名对沈先生有种在意,觉得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

    她对他有些难以解释的信心,他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说是她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这样的人,她也没有办法像对其他人那样疏远和忽视。

    她很介意他的感想,害怕看见他失望和厌恶的眼神,很希望他可以平安顺遂,不要被她连累。

    脑海中浮现出还没蒙住眼睛之前那惊鸿一瞥,仙瑶其实想不出来那样一张充满神性的脸庞,讨厌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样子。

    不想被他讨厌。

    仙瑶弓起背,自我防卫的意图越明显,沈惊尘静静看了她一会,心里在想,她从前的日子一定过得很不好,所以才这样敏感焦虑。

    重伤初愈,若放任她这个心理状态独自离开,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情。

    身体上的伤能治,心伤却不好办。

    也罢,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瑶瑶。”沈惊尘忽道,“我行事要么不做,要么便绝不后悔。你若不信,待你拆了纱布,可以跟我一起走。”

    仙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是不是说了跟他一起走?

    沈惊尘知道她其实听见了,但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和选择。

    他并不重复前言来催促她,指腹按在古琴琴弦之上,朗声说道:“姑娘,我近日迷上了弹琴,可但凡听过我弹琴的人脸色都不太好,想来我琴艺不佳。”

    “你会弹琴吗?”他亲切地问。

    仙瑶懵懵懂懂地点头。

    沈惊尘笑了一声,明明看不见他的人,却可以从他舒朗清和的笑声里,想象到他此刻的神色与眉眼。

    仙瑶心底的焦虑因他的笑如涟漪般荡漾开来,一点点消散不见。

    “此地罕有人至,恰是个练琴的好地方,不至于污了太多人的耳朵。姑娘闲来无事,又想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如容我污你片刻耳朵,指点指点我。”

    沈惊尘话说完,也不需要仙瑶应答,直接拨动琴弦。

    仙瑶回过神来,本还想说不管他弹得多难听她都不介意,且也不觉得他长成那个样子,修为又这样高,弹起琴来会有多差。

    她总觉得他是自谦,随便给她一个报恩的理由罢了。

    可当她真的听见他的琴声,亲身感受过他的琴艺之后,在沈惊尘那包含期许的等待中,她强忍着不安,艰难说道:“……先生,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报恩的方式吧?”

    沈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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