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停停方至城中心,为何不直接从西城直至南城,当然是某人不熟悉的缘故。走在南城大街上,看着纷繁的人流,安子言左右观望,心道“这走了半天了,怎的没瞧见一家呀!不是说南城有许多么?在走走瞧瞧看”。这份毅力让老陈头儿瞧着无语,心里也在嘀咕“莫非安先生不识路?想必他一心读书,那些个地方定然是没去过的,也罢,待我问问看”。
“先生,老朽以前经常来南城办事儿,因此较为熟悉,不若我来带路吧?”老陈头儿说道,
“哦,嗯,原来你老熟悉呀,那好,那好,带路吧!”安子言尴尬道,
在刘老头带领下,走的就顺畅多了。不多时,二人便站在一家制酒作坊侧门外,只是这门口已经挤满人,他们大都披头散发,衣着褴褛,神情涣散,更有的拖家带口,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木门。片刻之后门打开, 几个作坊工人提着满满的几桶酒糟堆放在门口,这群人便一哄而上,锅碗瓢盆挖个不停,踢哩嗵咙一阵响,几只桶便已干干净净了,这些人才满意的离开。
心里一声哀叹,子言带着老陈头默默离开,不多久又找到一家豆腐作坊,老陈头上前询问可有豆渣售卖,却从店主口中得知,每日虽有不少,但是每日生产留下的豆渣都有城中许多贫苦人前来收取,皆因买不起粮食,只得以此果腹,且这样的家庭是越来越多,然自家之前囤积大批的黄豆,眼看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也不得不做,内心也是着急的紧。闻言之后,二人再次失望的离开,总不能为了自己,不顾别人死活吧。接着二人又走访了几家,但情况大多如此,看来想以较低成本解决吃食问题是不可能了。
抬头看看太阳,算时间已经走了一上午,虽逛遍大半座城,成果却无半点,二人又累又饿,只好找个街边面食小摊,叫了两碗葱油面。小二哥分别倒上一碗面汤,子言一饮而尽,自顾自的又加了一碗,面条很快上桌,陈老头迫不及待的抢过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子言则慢条斯理,慢悠悠吃着。此时小面摊的人越来越多,旁边的位子很快被坐满,店里的掌柜和师傅也忙不过来,师傅一个人揉面、擀面、切面娴熟无比,掌柜的一个人煮面、捞面、浇油、放酌料行云流水,而桌上的客人仍旧是等不及了,叫着、喊着:“师傅快点儿呀!”“掌柜的要饿死人了!”“掌柜的麻溜的哎呀!”。而有些等不及的早已打开了话匣子,长篇大论起来,有说城西小李家的狗又下了一窝崽儿;有说昨儿又碰到城中翠云楼的紫菱姑娘了;又有说城南难民堆里又死多少人云云,其中有一条消息引起安子言的注意,起因当然是这面钱的缘故,由于粮食的再三涨价,这面已经升至二十文一碗,而这已是附近这一块儿最便宜的了,自然引起许多人不满,发几句牢骚,掌柜的也大倒苦水,直言粮价太高,无可奈何。听此,有食客悄悄言道:“听说周家粮铺最近是一边卖粮,另一边却暗地里收粮,而且价格都还不低,也不知为何?”
听到周掌柜三个字,安子言忽然记起那日天香楼的事情来,不知此周掌柜是否彼周掌柜?听这食客言语,竟还在收粮,看来有必要走一遭,探探虚实,也好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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