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凝望她,“有话直说,休再拿这些打岔。”
她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倔强拧巴如戚窈窈,怎可能愿意在这一刻显露下风。
心底埋藏了许久的委屈与不甘,彻底爆。
“我想,”重音落在“想”字上。
她忍下哽咽,几乎是瞪视着他,半赌气、半偏执道:“我,就是想……”
裴西遒回望她,面无表情。他不笑的时候瞧上去太过冷漠,结了层严霜一样,寂然冷冽。
呼吸似有凝滞,深邃的褐眸闪过幽光,复杂非常。
手掌轻搭上她的肩,指尖略微收紧,他也许想启唇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沉默——仿佛有一把生锈的钝刀,生生剜在她心上,引起一阵沉闷且长久的痛。
忽然,他翻身覆了下来,按住她双腕,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重复一遍,”声线冰冷,毫无情绪,“把你刚刚说的,重复一遍。”
如此陌生的态度,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她整个人都僵麻得失了知觉。
戚窈窈红着眼,不甘示弱:“我说,我想,我就是想。”字字艰涩,像在苦海里反复浸透再打捞起。
“好,”出乎她意料,他答得干脆,也答得空洞。
只见裴西遒自上而下凝睇着她,呼吸平稳冷静,没有丝毫紊乱。
“你想,我给。”神情漠然得让人心寒。
她怔忡,心脉好似被芦花絮堵得严严实实,一滴血液都流通不得。
又听他讥讽般轻笑一声,“反正,在你心里,我不就还有这点用处?”
直像飞来一把凉飕飕的银镖,狠狠刺入她心头。
“反正,自始至终,你就只把我当成这个,不是嘛……”他猩红着眼,唇角上扬,语气却是恶狠狠没有一丝温情的。
不等她回过神,他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变得极具有某种攻击性。
当初的小狗长大了,变成凶猛的狼了。她懵懵地想。
粗粝的掌从裙摆探入,薄茧像火石般一路擦燃出火星,令人羞赧着战栗。
腾不出手,他就用牙齿叼咬住她小衣猛地扯开,蛮横又冒失。随着细带绷断,她感受到凉凉的空气渗入肌肤,可随即就被炽热笼覆了。他像一头怒的野兽,追猎着她每一寸致命弱点,直切正题。
他尚且衣冠严整,窈窈却凌乱得一塌糊涂。
强烈的刺激下,她难以承受地皱起眉眼,想仰起下巴亲吻他,又一次被他躲开了。
四目眩,隔着两重朦胧的水雾,他们在彼此眼里同时瞧见了……恨意。
她双手攀附,扣着裴西遒后颈与肩背,指甲随着急促的迭动深深陷入他皮肤,狠绝得如同泄愤一般。
他不说话,也不停下,更瞧不出半分沉浸抑或欢喜的样子,她却在这极致的爱恨交织中,被他反复攻至命门,快意不受控地叠加。
她咬住了他的肩,牙齿深嵌衣料,咬出一圈深痕。
很快坠入了深渊般的空虚里。
他仍像个被火炙烤的铁人一样浑身僵硬滚烫,脸色阴沉得难看。
“够了吧。”他说着,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而后冷漠起身,很快整理好了衣衫。
在她呆愣的注视下,裴西遒头也不回,大步迈向案几,端坐案前处理公务。烛光映着他的侧颜,清冷,沉寂,宛若冰塑。
无穷无尽的沉默,无穷无尽的压抑。
睫尖轻颤,瞳孔亦然。戚窈窈呆望着远处烛火摇曳,微渺的,那一点烛火。
夜一点一点过去,她的心也好似被丢进了寒冰地狱里,一层一层冻结。
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她四肢僵麻,坐起身,缓慢穿好裙衫。
然后在这一片死寂中,心灰意冷,朝着门边走去。
身后蓦地传来案几翻倒的剧烈声响,还有急促沉重的步踏。
不待她转过头,便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深深禁锢住了。
坚硬的下巴抵在她肩头,硌得她生疼。
他呼吸深长而滚烫,吹拂过她耳后颈项,徒带来些许凉意。
“你真狠心。”他低喃。
暗淡,凄怆,悲痛。
窈窈翻遍脑海,都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裴西遒这一声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