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份正义的心,继续带着这个国家走下去吧)。”
南庐渊笑起来,轻声地、不卑不亢地道:“职责所在。”
他退出沈氏办公的大楼,抬起头最后看了它一眼,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路上遇到了穿着常服的闵春迟和沈知意,背着个行囊,见了南庐渊,打了个招呼。
南庐渊有点意外:“你们要离开了?”
沈知意和闵春迟对视一眼,咧开嘴笑:“是,大爷爷说了,闽南有你们这帮人很好,我们年轻一辈的,多出去走走,看看沿路的风土人情,总是没有坏处的。况且听宋公子说,中原的姑娘家都典雅得紧,我也想去江湖上看看,说不定还能找个姑娘当媳妇。”
闵春迟也眉目舒展,海藻般浓厚的长发规规矩矩地梳在脑后,显得整个人都亮堂了许多。他只说了一句:“我不能一直回望深渊。”
于是南庐渊朝他们作了一揖,心情无端也变得好极了,唇畔牵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欣然道:“那便有缘再见了。”
沈知意、闵春迟也朝他作揖道:“下次见面,你可就得是名满天下功名加身的帝相大人了。”
双双拜完了,两人便挥着手上了马。南庐渊目送他们在视野里渐渐变小,最后遁入了茫茫的江湖中。
他回官府询问了一遍,没人愿意走,看来只能他和张沈陵跟着押送司寇绛朱的军队一起走了。于是回去收拾了行李,整理好了这些日子来的书信和见闻感触,便敲开张沈陵的大门,同正在逗着那只长胖了不少的阿云的张沈陵道:“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
...
过年了。
一行人到达帝都城墙的同天,正是大年三十。
南庐渊出去了许久,看守城门的兵大多是新兵蛋?子,并不认得他,因此见了这么多人浩浩汤汤地往城墙进发,还以为是敌袭,匆匆忙忙地吹了号角,敲响了铜鼓,一时之间城内百姓逃散,大批军队立马往城头赶来。
张沈陵坐在马上,连连咋舌:“拿警戒号子来迎咱们,可真够隆重的了。”
“谁敲的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厚重严厉,想必此人也是正直之人。
很快一人银甲披身,登上城头,面容刚正,巍巍然同一座大山般可靠严厉——他一转头就瞅见了南庐渊。
腾然如见了鬼一般,仿佛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双目瞪大,连舌头都缕不直了:“南南南南南南.....帝相大人!”
南庐渊正襟危坐于马上,面容清俊恬淡,听了此人的话,微微一笑,正色道:“许久不见,梁小将军。”
梁少将军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气不打一处来,不重地掴了那敲钟的一下,扬声道:“去通报全城!我南商的帝相大人和张相家的公子回来了!”
帝相于南商而言,是神话般的存在,几乎与南商王等同。这帮新兵就算没见过帝相,也都知道帝相是南下治水了,关于帝相的各种传言也都家喻户晓,因此听了梁少将军这样说,一众站岗的巡逻的都反应过来,立刻拉开了城门迎军队进来。
南庐渊先把司寇绛朱严密安置在帝都的牢房中,接着送军队回了京城军营,最后才带着张沈陵回了帝相府,给他递了衣裳,两个人梳洗得干干净净了,便往王宫赶。
他和张沈陵走过高耸的红墙,眺望着那雄伟的王宫正殿,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离开这里时,他十八岁,初丧父,人情世故一概不通;现在他又站在这里,差几个月就要二十一岁,一旦归朝,就是名满南商的帝相大人。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他身侧,张沈陵轻声感叹着。这个少年变化的很大,不再是当初看到的纨绔模样,哪怕还有些顽皮,到底也知道了人情世故。
他们绕过正殿,往御花园走,忽然有个小团子踉踉跄跄地从一边的花丛中扑上来,撞在南庐渊的小腿上。好在南庐渊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扶住,小奶团子才没有跌倒。
怎料小奶团子见了他,不但不怕,反而兴高采烈地顺着南庐渊的手臂扑进他怀里,嘴里直叫唤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雪生?雪生,又跑到哪去了?”有熟悉却与记忆有出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个龙袍少年绕过花圃,朝他们这边看来——
南庐渊的脑海中蓦然炸响,轰鸣一片,而他那惯常冷静克制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双眼再看不见其他的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少年,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他木然地一步步走上去,眼眶发涩,鼻端先酸了,他看不到那少年的神情,只是感到他似乎是愣住了。
接着他感觉自己热泪盈眶,轻轻放下怀中的小奶团子,用力地抱了少年以下。
他说——
“陛下,臣幸不辱命。”
“子潺,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