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棋子。”
风宸抬眸,重重地握住他的手,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你一直拿你当知己,当兄弟,我也相信你。”
……
宁璟从风尘住处出来时才发现苏澈在院外等他,两人相视一笑,并排走在昏暗的廊子里。
苏澈看他一派自在闲适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阿宸跟你说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听了。”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惹得宁璟一笑,语气便轻快了几分,“没什么,就是某个小青年想不开,闹别扭了。”
殊不知,皇权路本就是一条肮脏污浊之路,一旦踏上征途,想要保持原有的洁净,就再无可能了。
他知道风宸担心的是什么,他害怕自己有一天变成宋汐难以接受的模样。
他以为,宋汐爱的一直是过去那个光风霁月,纯净如雪的小少年。
殊不知,时过境迁,人总会长大。
这一关,迟早要过,不是风宸过,就是宋汐过。
老是陷在过去,他们就永远是兄妹。
阿宸,你得让那个女人清楚,你已经长大了。
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他,是真的在帮他呢
苏澈受不了他长辈一般的语气,哼了一声道:“还小青年,你敢当着风宸的面这么叫他么”
宁璟倒是不以为意,“我比你虚长几岁,若不论身份,可不就是你们的大哥,小弟迷茫,做大哥的提点一二有什么不对?换做是你,我也一样,不用吃醋。”说到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宛若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偏生苏澈生得比他矮,这一拍,还真像那么回事。
略微一愣,随即脸孔涨的通红,一把跳开道:“谁吃醋啊,别动手动脚的,叫人看见,你教我的威严往哪儿放。”
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微微往上翘。
被兄弟关心的滋味真好。
风宸那厮,还真是好命呀
虽然几人常常泡在一起,但他和申屠都明白,宁璟对风宸是不一样的,他们意趣相投,惺惺相惜,这是他和申屠望尘莫及的。
这两个,都是人中之龙。
正因为知道宁璟是真心为风宸好,他才无条件地选择他,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阿璟,这计策明明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非得要我来说,以你的口才,不是更有说服力吗?”没错,他方才在书房中说的都是宁璟教他的,就连那相似的人,也是由宁璟找来的。那人并不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也不知是他从哪里找的,倒是听话得很,唯宁璟是从。
他早有预谋,连风宸都算进去了,使得计划能付诸实践。
这样的心机谋略,苏澈十分庆幸,他是自己人。
宁璟甚至在事前想到了多种可能,并给予了应对之策,苏澈只是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背下了。
宁璟却叹了口气,眼里有一种难以纾解的暗色,“有的事,可以由我来想,却只有你能做。”
当风宸发现自己不但能左右他的思想,还能左右他的行为,乃至于调动他的势力做事,他怕他会多想。但是苏澈不同,他的思维跟不上风宸,就算放再多的权给他,也对风宸造不成威胁。最重要的是,苏澈对风宸很忠诚。
自己不是他的臣子,设计权势就比较敏感了,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友情参杂了太多东西,风宸是他欣赏的人,他很珍惜这个朋友。
他这一生中在乎的东西很少,一旦放在心上,无论是责任亲人朋友还是别的,他都会以自己的方士去守护。
并不是那种默默奉献的人,只是没有好处,何必说出来添堵。
“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说人话啊”苏澈抓着后脑勺,一脸抓狂。
和他们说话,就是伤脑筋,要不他怎么喜欢喝申屠相处呢,都是他将申屠耍的团团转好么,可惜那人天天泡在军营。
宁璟轻笑着摇头,“你不需要明白……”
翌日一早,宋汐几人便整装出发,其实都是宋汐一个人在忙活。
阿寻一看就不像做这些事的,那等仙人之姿也不适合。
白团倒回帮忙,但只会搬搬东西,总的还得是宋汐张罗。
不过,对宋汐来说,能够跟着阿寻,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蜜里调油。
一行人出了城,慢悠悠地往前走,官道笔直,灵马又能识途。
因着阿寻这次醒来没对她动手,还给了她一个笑模样,宋汐不免放松了警惕,加之昨晚上偷买的礼物还没机会送出来,此刻心里便有些痒痒。
思忖再三,趁热打铁,便一溜儿钻进了车厢里。
里头两个,一个在闭目打坐,一个正在看话本嗑瓜子,后者闻声抬头,对她龇牙一笑。
虽然模样还挺可爱,无奈咱宋公子此刻心思不在他身上,只顾盯着那闭目养神的美人瞧。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阿寻身边,巴巴地唤了一声,“阿寻。”
本不期待阿寻能搭理,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把个宋汐给激动的,正好马车轧过一颗石子,车厢一颠,宋汐身体前倾,险些撞到阿寻身上,幸好她及时刹住了。
她倒是想趁机吃吃小豆腐,就怕美人一怒之下给她吃巴掌,她这身板吃不消呀
饶是如此,阿寻还是拉长了脸,冷斥道:“你想干什么?”
宋汐委屈地噘嘴,明明睁眼时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冷这个脸了,好像全天下欠他钱一样。
她退开一些距离,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丝帕包裹的物品,小心地递到阿寻跟前,别开眼睛道:“这个送你。”
她这腼腆的样子,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为啥是小伙子,宋汐骨子里带着一种好爽,即便害羞,也不会忸怩。
此刻一袭男装,白玉般的脸皮微微泛红,眼神却倔强真挚,倒真有几分憨实可爱。
阿寻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没接。
一旁的白团瓜子磕到一半,“咔咔”一声响,不动了,睁圆眼睛瞪着这边。
宋汐见他不解,大着胆子将包裹塞进他手里,然后一撩帘子出去了,空气中,飘来她轻柔的嗓音,“我觉的,它很适合你。”
阿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捏着手中之物,条件反射地就想扔,却被白团一把抢去了。
白团打开,拎出一条银丝发呆,样式虽然简单却别致,做工也算得上精细,他瞥了一眼阿寻银色的发丝,倒是挺相配的,遂将东西塞回阿寻手里,口气酸溜溜的,“这条发带挺适合哥哥,哥哥就留着吧,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阿寻本来不大想要,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好笑。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手指触摸着发带上细密的针线,这款式倒是他能接受,便勉强收起了。
白团见了,瓜子也不想嗑了,面着车壁看话本去了,只是书却拿倒了。
哥哥不收发带,宋汐难受他也跟着难受,为什么哥哥收了发带,他心里更难受了。
嘤嘤嘤,为什么没回都是这样啊
白团气的拿额头装车壁,咚咚咚的,看的阿寻一脸无奈,正要说些什么,马车冷不防被嘞停了。
因停得突然,白团重重地嗑在车厢上,额上就肿了一个小包,疼的直咧嘴。
本来就憋着气,如今受了委屈,瞬间就炸了,一撩车帘,吼道:“你怎么赶车的,瞧瞧把我嗑成什么样”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转而瞪大眼睛盯着前面瞧,嘴里无意识地吐出最后一个字,“了”
而宋汐,也早就呆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表情却很严肃。
只见十步之外的官道上,站了一个白衣人。
艳若春花,皎若白月,贵气逼人,那三月桃花般的眼睛,充满了灵韵的媚惑,却又带着几分冰霜般的凛冽,就那么直直地,专注地看着宋汐
四目相接,这一刻,仿若天地都静了下来,
他宁静的眸子透出一股清澈的美丽,透明如冰雪,艳丽如落樱,却又隐含瑰丽浓烈的热情。
宋汐就这么看着他,静静的,似乎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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