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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一个合格的皇后该说的。
我不能告诉她,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只围着陛下转,那他将成为你的一束光,他不在的时候,你的生活将暗无天日。
接受没有他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我转念想一下,上次陛下在她宫里受了伤出来的情况,我又叹了口气说。
“既不能改变现在的日子,就要尝试接受它。”
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看我的眼神变了。
我心大跳了几分,因为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情绪。
失望。
我突然间没有想明白,她是对即将的生活失望,还是……
对我失望?
但她很快掩去了这份神色,仰着头问我:“娘娘,臣妾以后还能经常来你这里吗?”
“当然,你随时可以。”
她听到我这句话,笑了,那好似草原上骄阳般的明媚笑容,竟是让我有几分晃神。
“好的,谢皇后娘娘。”说完转身走了。
我懒得追究她没向我告礼。
我突然觉得这位英婕妤,让我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她对三哥……是不是太关切了一点。
他们俩在山匪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往深里想,此事我越去追究,说不定反倒会害了三哥。
我立刻进屋,提笔向母亲修书一封,不该有的念想,还是趁早断了好。
写着写着我的笔就停在了半空,
那我呢?我现在是不是也存了不该有的念想?
我刚刚还说不要让自己的生活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那样的生活,漫漫长夜,根本无法度过,一个人过得自在才是在这深宫生存的真谛。
停笔了半天,还是把这封家书写完了。
到了晚上,陛下去王婕妤那里看长公主了,又是我一个人乐得清闲的夜晚。
现在已是夏末,晚上还是非常凉的。
一个人坐在案前,打算写写书法,突然瞥见后方的书架子上有一张夹起来的纸。
我把它取出来,摊开,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什么。
是之前我在勤政殿,陛下与我分析何人在背后做主谋的时候,当时那几个人之间关系的那张纸,他写写画画之后,就去后面用晚膳了。
这张纸当时却被我收了起来。
我凝神看着上面的字,不得不承认陛下的字很好看,但是跟我现在的字就是有一点点出入。
他的字更浑厚,更苍劲一点。
我突然起了兴致,把这张纸摊开,在案几旁边拿出来一张宣纸,并没有让枝雨进来给我研墨,我自己用之前用剩下的墨,掺了点笔洗里的水开始随意写写。
不知不觉的写完了好多字之后,我才猛然发觉。
我居然在临陛下的字。
我靠,傅椒遥你疯了吧?你在做什么?
我把写完的纸狠狠地团起来,扔在一旁,深呼吸了几口。
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到了陛下的字。
他写的这么好看,我向优秀的人学习,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吧?
换作别人,我也会这么临的。
完全没有想学他的字迹的意思。
嗯,对,一定是的。
抛却这份可恶的负担之后,我又摊开了一张纸,细细地临得起来。
每写一笔,我仿佛会在脑中勾勒,他写这笔时的神态,动作。
我之前经常去勤政殿给他研墨,他批奏折的字迹我十分熟悉,但是我并没有他的任何手稿,唯有这一张。
我记得,他用笔有一个习惯,写“折”的笔画的时候往往不是直接写下来,而是会将毛笔翻一个面,折过来落笔。
我咬着笔想了想,凝神写了一个。
果然,跟他靠近了三分。
我突然没由来的雀跃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份怎样的心情,是又和他靠近了一点点?是我又知道了他的一个小习惯,小癖好?
不知不觉写了好多张,枝雨进来的时候提醒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您快赶紧安置吧。”
她走到案前,“娘娘,您还继续写吗?这盏灯已经太暗了,奴婢怕伤您眼睛,您要还写奴婢在为您掌一灯。”
我看了看桌上的字,叹了口气,“不用了,把桌案上的灯撤了吧。我这就歇息。”
练字也不急在一时,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我把陛下的那张原迹折起来,放回原处。枝雨把我练字手稿放在一边,我平常练习过的字会收起来,这样可以时不时看看自己的进步。
想了想,又单独拿出来一个匣子,把我今天练得放到了那个匣子里面。
既然是他的字那就放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