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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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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司当然不能闭嘴,眼下这氛围多好,此时不说若待伤好了之后再被顾寒衣继续追究,查出真相,岂不等着被她大刀砍死?

    有时候自行坦白能得到的宽恕可比被迫坦白要来的容易多了,更何况如今还是他很争气地抓住了机会的情况下,愈发可以放手一搏!

    于是他几乎没有停顿地接了下去:“我去见了裴彦。”

    顾寒衣神情明显僵滞了一下,似乎还没酝酿出自己该为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徐清司又接了一句:“是我放的他。”

    顾寒衣没动,她缓慢地朝徐清司看了过去,血液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冲上了头顶,悲怆、愤怒、失望,以及各种不知名的情绪交相杂错,带动她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血液流动太快还是压抑得太狠,一层黑雾毫无征兆地裹了上来,她猛地一把将徐清司推开往后退了三步,偏头呕出了一口血来。

    “你……”徐清司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心口猛地一窒到喉咙发紧。

    然而此时的他也根本经不起这么一推,正要往地上摔去,顾寒衣居然又冲了回来,一个箭步将他身躯一揽,速度快得像是完全出于条件反射。

    然后她皱了皱眉,扭开脸去,抬起衣袖随便擦了擦唇边血迹。

    徐清司心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涛,百味交杂就写在脸上,他突然发觉现在可能并不是该说这个的好时候,因为坐上板车时他不动声色地拂过了顾寒衣腕脉,发现她内息乱得一塌糊涂。

    都怪翻船太突然,他竟然忘了,顾寒衣多半是没能打过沈临川的,这两日身上当有旧疾,如今想劈他两刀又强忍了没能下手,急怒之下未得缓息,巨大的情绪伏涌便积压在心间,翻腾到极致,逼得只能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可如今他已然开口,就这么断了,却又是万万不能——

    他见顾寒衣兀自走去了尸堆之中,半蹲在一名大汉的身前,摸出了他怀中的一枚腰牌放好之后便又走了回来。

    徐清司刚想说些什么,顾寒衣就已经推起了板车,结案陈词般丢下了一句:“回去再说。”

    她嗓音微微发哑,脸色应当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走过来时有些萎靡消沉之色,一脸倦意。

    徐清司不由得暂时沉默下来,斟酌着应当如何开口。

    反正山路崎岖,也不敢走得太快,加之他身上还插着一把长刀,更是半点不敢颠簸,这一路走得尤为艰辛之外,必然也会走得时间很长。

    “哐当!”

    车轮突然轧过了一处突起,震得整个车身遽然一抖,连带着徐清司往旁边一偏,那长刀的锋利面便刮过血肉,刺得人一个激灵,清醒的疼。

    顾寒衣连忙停住,却始终一言不发。

    日暮山林,郊外的风声伴着鸟鸣,抛去那浓郁的血腥味儿不谈,居然还有几分怡人。

    徐清司半晌才缓缓坐直了身子,伴随着倒吸了几口凉气的声音。

    顾寒衣再次推起了板车。

    “顾大人……”

    “你是谁的人?”

    徐清司一怔,他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顾寒衣声音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轻飘飘地从身后传了过来:“熠王?还是胤王?”

    徐清司喟叹,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无奈:“我若真是哪个王爷的人,又怎会同你到这儿来摊牌?”

    顾寒衣没说话。

    徐清司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冷意:“这俩人,又有谁能请得动我?”

    顾寒衣有些意外,默默盯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梢,不是因他话中的倨傲,而是因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蔑与鄙夷,还真是由内而发,半点作伪都挑拣不出。

    顾寒衣缄默了一息,她其实脑子很乱,她的确是想过也猜到徐清司应该是有什么问题,可他在这番情况下说出来,只让她有一腔澎湃的情绪都撞到城墙上的感觉,拼尽全力的一撞,头破血流之后,有些茫然的无力。

    知道徐清司与裴彦有关了,然后呢?

    捉他入大牢?

    她官职不够,根本动不了刺史。

    那就看着他逍遥法外?

    实在窝囊至极。

    要么打一顿吧?

    他偏偏又受了这么一刀!

    顾寒衣憋得眼睛发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唯一能想到的,居然只有她最讨厌的一个途径,那便是学着那些言官们执笔为戈,上.书入京,参他一本!

    顾寒衣险些被自己气得发笑,真是天道好轮回。

    她隐约还能想起,徐清司之前一直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只可惜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到底……”

    她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徐清司却突然微微侧过了头来:“若一定要说我是谁的人……我应该算是顾大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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