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不是见过?”
“反正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给她生生梗在了喉口,顾寒衣霎时气得一跺脚,什么时候了说这些废话?!
徐清司揽在她腰间的双臂微微一紧:“——你仔细想想。”
顾寒衣并没机会想,她突然一把推开了他,攫住他手腕抬起翎月,架住了砍下来的六柄长刀:“说些什么废话!我要是见过你还能不记得?”
她重重将他往后一推,转身冲将上去,悍然折过一名大汉右臂,便听一声惨叫,那人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顾寒衣顺道将他手中长刀夺了过来,松松筋骨,义无反顾地迎向剑影刀光。
徐清司站在人群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默默想:骗子。
鱼一样的记性,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怎么会不记得?
他独自看着眼前的兵荒马乱,竟显得有些落寞。
陡坡下驻守牢门的七八名大汉正悄无声息地爬上来,准备合围。徐清司眸光淡淡一扫,几人心中都不禁一凛,趴在陡坡边缘屏息静气地僵了一瞬,以防他占着地势之利动手。
结果徐清司面无表情,看他们如看蝼蚁,视而不见一样移开了目光。
“……”好像感觉受到了侮辱?
几名大汉气得鼻子一歪,急于证明自己一般,齐齐一个纵身跃了上来。
顾寒衣闻到动静,旋即穿过刀兵朝徐清司奔了过去,抄手揽住了他的腰,一个纵身便跃下了陡坡。
细而有力的腰.身,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顾寒衣不禁蹙了蹙眉,她还是觉得很熟悉,毕竟时间没过多久,印象还很深刻。
“顾大人。”徐清司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摸摸?”
顾寒衣:“……”蓦地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自己手上做了些小动作——她刚刚轻轻掐了掐人家的腰。她赶紧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你先走!”
然后便没再看徐清司,扭身冲去了那间草屋前,趁着那一众人往下跳的时间,一刀劈开了锁链。
惊叫声顷刻间扑面而来——
“别打我别打我——”
“放了我吧——啊——”
连绵不绝的惊恐声如海浪般袭涌,刺得人鼓膜发痛,声浪袭来几乎令人站立不稳,脑子里紧接着也“嗡”了一声。
眼前景象令得顾寒衣指尖忽然发凉,一路积攒而来的怒气直冲颅顶。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纷至沓来,顾寒衣抬手,“铿”一声兵刃撞响,她纹丝不动,握刀的大汉反往后退了三步。
她回头笑了笑,身形卷过似裹着一阵疾风,所过处骨骼断裂声“咔咔”作响,男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惊飞林鸟,炸得山脉震栗。
少女们带着哭腔的尖叫声终于变小,似乎总算看出事态有了转机,犹豫着张望了一番,急忙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
“都不许跑!不许跑!谁敢乱跑我杀了谁!”大汉们气急败坏。
奔逃的人群只是瑟缩了一下,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登时冲得愈发起劲了。
领头人样的大汉看着那一群人鱼贯而出,气急攻心,撕心裂肺地怒吼:“把他们都给我抓回来!”
一队人马立即冲去拦截,场面一时大乱,尖叫哭闹声不绝于耳。
顾寒衣拧断一名大汉腕骨,朝那说话的人冲了过去。
男人觉出身后劲风袭至,回身便是一刀,顾寒衣侧身扣手,拧住他手腕往下一折,顿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声响。
这男人倒也硬气,额头汗水涔涔,却也仅是闷.哼了一声。
顾寒衣脚尖挑起长刀,反手架在他脖子上,转身拖着他往前迈了两步:“退后!”
十余人顷刻间如失了主心骨,谨慎地随她前行而后退。
“跑!”她向身后轻声斥道。
少女们带着哭腔紧紧贴在一起,闻言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来不及道谢,胡乱一并拥起小孩们便仓惶逃去。
一众人总算看出来,这黑衣女子是个硬茬儿,而那书生模样的似乎像个软骨头,于是在领头人的暗示下,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色,倏然扭身朝徐清司冲了过去。
“你怎么还不走?”顾寒衣脸色一变。
徐清司有些索然无味,却还要装出强作镇定,神情严肃地道:“你不走我怎么会走?我时刻准备着为顾大人以身饲虎。”
“哪里来的虎?”顾寒衣正急忙往他身边奔去,闻言脚下险些一个踉跄:“不过都是些黄狗!”
粗犷彪悍的大汉们:“???”
打架就打架!
怎么可以骂人呢?
众人顿时怒不可遏,立即群情激愤起来,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猛!
面上逐渐浮起的狠厉越聚越浓,男人们双目赤红,几乎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没有章法却仗着人多,疯了般合围上来。
人群外有人面色狰狞,紧握着一柄细长尖刀,牢牢盯紧了顾寒衣,伺机而动。
徐清司脚尖轻轻挨着一颗石子,在百无聊赖地将踢未踢之时,脑海中忽然浮闪过了一个念头——他骗不了顾寒衣一辈子。
那人拼尽全力地觑着顾寒衣冲了过去,谁知带着同归于尽的狠绝冲到一半时,居然让人很失望地趔趄了一下。
徐清司淡淡垂眸,勾着唇角微微一笑,有些嘲讽——
就要这个契机吧。
他足尖的那粒小小石子倏然而动,裹着雷电青霜疾射而出,击中了那人腰眼。
那人顿时如有神助,手中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顾寒衣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