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念头刚一涌上来,就立马被她打消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那么一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可,她就算把这片雪地都翻烂了,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殿下,殿下!你在哪儿?’’
月浅心开始大声呼喊着,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气,并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四处寻着,就连鸾镜也受到带动帮着打探动静。
‘‘殿下,殿下,你有没有听见?’’
‘‘听到了就吱个声,告诉我你还活着。’’
‘‘浮丘岙!’’
你到底在哪儿?
一人一蜥在这天山之巅寻了很久,月浅心嗓子也叫哑了,腿脚也冻麻了,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他们还是一所所获。
不行,天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她手头也没有照明的工具,等黑得看不清了就更是难找。
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不然……
月浅心眸底一沉,也不再叫唤了,直接伏在了雪地上。
方才叫了这么许久都无人应答,那就说明浮丘岙很可能失去了意识,听不到了,或者更严重的,可能直接被深埋在了雪下面,既然如此,那她就干脆省着点气力,只专注把他先挖出来再说。雪崩前他们隔得不远,她只管拼了命地挖,就不信找不到。
找不到工具,她就直接用手,初冬的雪清寒入骨,触手便是钻心的凉,她也不怕,只哈了口气,便弓了腰,奋力地刨着,后来手上实在没劲了,就干脆趴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着刨。
就近没有,又向更远处再刨。
刨到最后,竟不知何时撞到什么尖利的东西了,一只手指甲从中间处生生断裂,糊了一手的血,滴在洁白的地上,像是绽放的梅。
鸾镜也跟着在上窜下跳着,也是同样的焦急。
天,终究还是一点点暗下来了。
她呆坐在地上,像是被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明。
‘‘浮丘岙,我找不到你了……’’
就在这绝望之际,月浅心脚下一硌,有什么异物,被她踩在了脚底。
她低头,顺手就将它抽了出来,长长的,绿油油的,绣着的花纹,很是眼熟,是她的丝带?
不对,这条丝带,不是早在天乌,就被她弄没好久了,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浅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绝望如死灰涣散的目光一下子便活络了起来。
她抱着最后赌一把的心,继续往下扒开了丝带下头一层积雪。
赤色的发丝,苍白精致的一张脸,逐渐清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眉头一展,一鼓作气把那深陷在雪堆里的人一点一点地刨了出来。
还好,还好,司命娘娘保佑,她终于是,将他找着了!
浮丘岙一动不动地躺倒在那里,面上冷若冰霜,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只水袋。
‘‘殿下,殿下!’’
月浅心拍拍他的脸颊,见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下一慌,于是闭了眼,偏过头,侧了一只耳,向他的胸口探去。
浮丘岙啊浮丘岙,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可不是为着帮你收尸的,你可一定要给我,争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