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视若无睹。只见他眉头一凝,轻闭双眼,作思索状,默立良久。
“画啊,快画啊!”更多的人围拢上来,开始起哄。
“别催,别催,你见哪位大师是一蹴而就的。”月浅心出声安定,心里也不禁在为浮丘岙默默着急。
“哈哈,得了吧,毛都没长全还大师呢,我看你不行就别逞强了呗。”
“喂,你说话莫要太过分,有道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
月浅心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得忽然有人惊叫出声。
“看啊,他开始画了。”
浮丘岙挥动手腕,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饱蘸了墨汁的笔就如同生了魂魄一般,寥寥几笔就于这画布上描绘出一幅远景来,碧草如茵,天幕低垂,最后一笔直插云霄,勾勒出一只振翅高飞的鸿鹄来,其翼如垂天之云,却精细的连那翅上的羽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此情此景,倒真担得上是笔落惊鸿,墨染千秋。
“哎呀,真是不错呢。”
围观的民众虽说看不懂这些,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声赞叹,甚至还有不少人当场竞价。
而阿瓦不知何时也已止了眼泪,放下心心念念吵着想要的花鸟图,盯着浮丘岙手下这幅刚出炉的货真价实的“鸭鸭图”流露出了渴望。
就连刚才最不看好的小贩也腆着脸来问价钱。
“价钱吗,说贵也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浮丘岙收好笔墨。只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具体多少,得问这个妹妹了。”
“我方才听他们讲,你是叫阿瓦早,对吗?”浮丘岙拿起画布,走到阿瓦早身前。
一高一矮,一长一幼,衬得明明长不了几岁的浮丘岙分外高大。
“你,喜欢这幅鸿鹄图吗?”
“是鸭鸭吗?”
“是鸭鸭,只不过是会飞的鸭鸭。”
“好哦,会飞的鸭鸭,我喜欢,我想要它。”
“可以啊,不过你有多少钱能买下它呢?”
“我,”阿瓦早沉默了一会,摊开手心,里面只有三个铜币。
“这些,够不够呢,都在这里了。”
“好了,这些刚刚够,它正好价值三个铜币呢。”浮丘岙拿起那三个小小的铜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股脑收纳进口袋里,“现在,它是属于你的了。”
阿瓦早拿了画爱不释手,母女相携离去。
看到这里众人杰已目露了然,虽然惋惜也是纷纷散场。
不料有人还是不死心,一旁的小贩眼光毒辣认出那副鸿鹄图实乃精品,倒卖出去必定能够小赚一笔,如今眼睁睁看着嘴边的商机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人买走,自是不甘。当即又央求了浮丘岙再卖他一幅。
月浅心翻了个白眼正欲争辩几句,不料浮丘岙竟非常豪爽的答应了,并从随身行囊中掏出另一幅包裹严实的画作,称这幅才是自己生平最为得意之作,而且极为珍贵,平常见不得半点风吹日晒,还得需得在夜间才可打开,见识到它的美,只需不多不少白银四十两即可拥有,还价免谈。
那商贩纠结了好一阵子,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咬牙将它买下了。
浮丘岙笑眯眯拿了钱袋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月浅心。
分量还不轻,她拎了拎,还没等细细清算,就被浮丘岙一把拉了去一口气跑了老远。
直到远离了集市两人才气喘吁吁停下步子。
“殿下,你跑恁么快做什么呢?莫不是问枫要来了。”
‘‘不不,这比问枫来了更为可怖,问枫来了顶多一顿唠叨,若是让那老板发现追了过来,弄不好可是一顿好打呢?’’许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浮丘岙竟还隐隐有点后怕。
“我就知道殿下怎么为那区区四十两折腰,是卖了他一张废纸吧。”月浅心猜测。
“怎么会?我不过是以彼之道施彼于身罢了,我卖给他的那幅画,正是他刚才拿来吹嘘的那幅花鸟图罢了。”
‘‘……’’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是睚眦必报呢。
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只差击个掌达成共识了。
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马蹄声,一行人身着金甲官服行色匆匆驾马南去。
月浅心认得,是天乌宫的人。
“出了什么事?”金甲一出,天下必乱。浮丘岙随机拦了一个人问道。
“哪个不长眼的…”冷不防被人拦截,那宫人张口就骂,待看清浮丘岙的脸以后,却是当即换了语气。
“太子…殿下,小人…“
“废话少说,是父王派你们来的吗,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宫人登时白了脸色,打着颤回道:
“回禀太子,大事不妙啊,那蛟达,害了瘟疫了!短短几天,殃及满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