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者见此却放下了酒杯,神色却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凝重,
‘’陨儿,你有心事?‘’
美酒下腹,红衣人语气也多了分涣散,
‘’师傅多虑了,我能有什么心事?世上又有何事值得我去上心?‘’
‘’陨儿,你我师徒十载,你瞒不了我。
沉默,只是沉默,酒不醉人自醉,红衣人没有再喝,神色却已然飘远。
‘’底下人告诉我说,你已经三月没踏足中宫了。‘’老者轻叹了口气,‘’陨儿,你该去瞧瞧她。‘’
‘’您知道的,中宫事务繁多,徒儿…‘’
听到那个人,红衣偏过头,不动声色搪塞了过去。
‘’陨儿,这么多年,你怨过她吗?‘’
‘’师傅说笑了,徒儿怎敢?‘’他薄唇一抿,轻笑出声,‘’何况若是有怨,又何必在此坚守多年?‘’后面的声音渐渐低迷,也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的。
‘’好徒弟,为师没有错看你,你且再忍忍,你要相信我们当初推你坐这个位子,就决不会让你白白付出多年心血的。‘’老者目光复杂,突然紧握住红衣执杯手腕,力道之大偏斜酒杯,残酒溅了些许到红衣手上,却仿佛滚水侵蚀使得他打了个激灵,猛然转醒过来。
‘’师傅,您的意思是…‘’
老者摇摇头,笑而不语,好似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奇怪了?今日问枫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红衣一时语塞。
问枫是师傅派来随身保护他的暗卫,平常到此必定现身一同拜见老主人,今日没来自是有交代他的事去办。
‘’陨儿啊,你和太子都是为师看着长大的,虽然旁人眼中你们相貌无二,但是为师心里清楚,太子他天性淡泊,心思纯良,却又生来是个多情的种子,若是生在盛世还能闲云野鹤一世无忧,身处乱世此生必将为情所害;而你不一样,你自小谨言慎行,处事高明,张弛有度,从不妇人之仁。‘’老者拍上他的肩膀,像看一件得意之作般上下打量,‘’这都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只要你想,我们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如今怎么你自己反倒不明白?‘’
红衣听着听着,胸口狂跳不已,只觉悚然。
‘’为师只问你一句,‘’老者放低了声音,讳莫如深道,‘’狸猫换太子,焉可取而代之,你李代桃僵多年,可有意效仿?‘’
‘’不…这不可能,她怎么肯…怎么会…‘’他喃喃自语,只道恍然若梦。
‘’陨儿,你不要觉得心有歉疚,这本就是他们欠你的,也罢,有些话也是该挑明了说了,你…‘’老者刚要开口,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心一锁,厉声喝道。
“什么人?”
月浅心一悸,额上冷汗直下。完了完了,被发现了吗?
门,在这时从外面被弹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神色慌张地滚到二人面前,以头抢地道,“祭司大人饶命,小人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在里面,小人只是来交接的,只是碰巧路过,路过而已。”
“好了好了,你走吧。”祭司叹了口气,挥挥手。
侍卫如临大赦,又是几个响头磕过,只是脸上堆积起来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延展,就在门口直挺挺倒下,胸口上赫然已多了个血洞。
祭司收回衣袖,神色不变,淡淡说了句。
“陨儿,这地方脏了,我们换个地方。”
说罢二人离开,走的时候经过那具尸体,倒是很小心地带起袍角,以免染上血污。
大殿顿时又恢复了沉寂,除了那摊破麻袋一样的东西堆在门口很煞风景以外。